笙灰与六世菠萝王小空

拖更大魔王,掉粉专业户,只会咸鱼的流氓衰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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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双黑/太中】旧居的琴 06

一日不虐宰浑身难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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蚀骨冰寒,罕无人迹。一个男人躺在雪地上,手里攥着酒瓶的木塞子。

这并不是个死人,只是昏睡了过去,知觉游离罢。男人本身憧憬死亡,并多次自杀未遂。此时他腹部中弹,身上有多处烧伤,还有钝物所致的创口。

一晚上的细雪加上早晨太阳的缺席,要不是血水那鲜红的信号,这个黑发男人早就消失在茫茫无尽的纯白世界里。

天空一如既往灰濛濛的,日光被挡在厚云之外。


潜意识里肉身和灵魂是存在的,不过饥寒给自己的躯体上了麻药,动弹不得。太宰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,倒是脑子没跟着一同交给这大雪天。

有些人睡前会想事情,思考原因,或是平衡策略。既然什么也做不了,那就从脑袋里抽点短片,倒着回放一下,创造重新获得些什么的假象。

比如泼出去的水回到盘子里,从未失去过。

十五岁,客房内。当时中也将从门边退回来,脸色红润,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害羞。他还是看到了太宰打包好的行李箱。一头橘发的愤怒小子会主动抓住他亲吻,并起身聆听他的解释。

我没有选择。我要跟着我的父亲。他编了个借口。

这样对方便会问。为什么。

太宰就会提供一个不需要解释的答案。我要走了。

假若事情是这样发展,他便可以完完全全地做回自己了。不是从命,没有人敢追问缘由,自己合格地当一个无情无义的人。

倒放记忆仅是无端的妄想?这个片段是他离开家乡的前两天,两人第二次亲吻,少年时期最后一次亲吻。

这让他想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场景。他也曾是操控棋子的主人。

邻居家的小少爷自幼长得秀气可爱。中原家把小中也领到客房,准备跟今后的邻居打招呼时,中也那时如外表看上去那样,扭扭捏捏的,小脸泛红。在见到太宰冷漠的眼神后,便不知怎的没有吃瘪,反而鼓起勇气向他友好地伸出手。

我是中原中也,请多指教。中也佩戴的黑颈圈,黑手套就像学校里的千金一样,传统而保守。

太宰治。不过你不能叫我名字,无论我跟你有多熟悉。

为什么?

因为我不喜欢。他说得理直气壮,没有理睬中也悬在空中紧握拳头的手。

中也大概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自己了。但跟自己走得最近,也只有他。


虚弱的身体似乎回到了当年父亲将他禁足的日子,不过比起内积瘀伤或是胃痛,这次外伤更严重了,比刻意用刀子划疼百倍。他呼吸困难,口干舌燥,剧痛让他差点气绝。烧伤的左臂肿得厉害,破口溃烂。双腿动不了,完全失去知觉。好容易从空洞的世界清醒过来,眩晕又再次击中头部。

他设想着,过不了多久,这个城市小报的头条便是:某企业家暴死野外,疑携情人私奔途中遇袭。

非常荒谬。但可笑的是,他宁愿这是真的,因为这样他便会拥有那么一个他能留情的个体,大众的侧重点也不是那字里行间都是铜臭味的“企业家”。

今天虽然不是休息日,公司里的员工想必也不会留意自家老板不在办公室的事实。摊开来说,他有一个助理,男的,戴着眼镜,非常勤快,是个有理想有担当的年轻人,记事本从不离身。他早已习惯头儿的脾性,那种自有安排的从容。

要说这次遭黑手党袭击是他自己失算了,其实不对。他在地下有相当的人脉网,也有部分知道他地上的行业规矩的。但人总归热爱以利益出发,要说地上的人还要承担点社会职责,那么地下的同僚,说你要干那种脏事?那么他妈就给钱,不然放个响屁甩手不干。

地上的人有千百个理由不帮他,因为他们只是契约上的合作关系,半点私人责任也没有,何况他们也不是熟识或旧交之类的闲杂人。地下的人,各个都不全黑,当然也白不了,死也不要干除挣钱以外更符合常理的事了。

太宰啊,我也有家人,女儿也才生下来。地下的人总是一副迷茫的眼神,矇昧得似乎以为太宰身上那米色大衣是个潮牌。问他,你也长得好又有钱,为何独身呢?既然也玩女人那么就找一个处处呗。

这个建议他当然没有采纳。却对自己怎样过得更好失去了盼头。

到底还是得感谢自己的父亲,拥有如此宏厚的家底,让他在地上的世界严于律己混得开,而不是形同蝼蚁般摸爬滚打。

他不为任何人卖命,但没有人真正为他卖命。女人卖的也仅仅是命而已,可他感觉不到她们怦动的心跳,独有那对自己潮水般的感情,淹没他头顶,包容他一切的错,然后相伴而死。

只是他罪孽深重得连阴府都不愿派船来接他,即使他给了船夫足够多的冥票子,跨过无数肉躯到达河岸。


风又吹起来了。他感觉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忽然抽动一下,木塞掉到雪地上。

他用右手肘把自己撑起来,但由于二头肌酸软无力,他再次跌下去。

额头淌下的血干结在眼皮上,眼睛视力下降,几乎失明。他单睁一只眼,极力扫视惨白之外的任何事物。

自己掉到了靠近湖边的废弃公路旁,荒原里。原本的景观树过于娇气,现在空留蛀虫的眼儿立在那。正因为被养育得当,汁水丰富的枝干才会在被人抛弃后遭受啃食。

他看见几十米开外有隧道,空幽幽的,不通风,大概有一边出口因塌方堵死了。在里面躲着应当可以避风,但是更不容易被人所发现。

不过如今他没有任何人了。他不知中也是否本意如此,义无返顾地亲手送他上路。中也忠诚于身边的人,也愿意相信他们,就像相信太宰一样。中也这个做法并没有矛盾。

好在腰部仍有力量。太宰支着右臂,挪动身体。每擦过地面的一处,每一小块尖锐的石子,熟悉的疼痛感就让自尽欲望加深,如同自己确确实实存在过。

腹腔未干的血水在雪地上留下山茶色印子。他艰难地爬动着,由于右手负重过多又增了新伤。

太宰翻了个身,背部着地,伸手试探了一下腹部弹孔的位置,大小和大致深度。远程射击带来的伤害较近距离的要小,可他中的毕竟不是手枪子弹。

要是现在有一把手枪,他绝对会抵住太阳穴,在思想最丰富的地方喂颗子弹,让剩余的杂念无处安放。他从未到达自我实现这个阶级,也够不到。他不知中也为何能甩下一切置若罔闻,只身跳入泥潭不用搀着任何一株芦草。即使变成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黑手党干部,做事仍旧干脆利落且毫不手软。

先前中也和他还在一辆车上时,对比藏着掖着,中也毫不忌讳地低头把玩和指挥部或手下通讯的耳机。他几乎希望能看不见那位不着片缕的男人嘴角边微微的笑意,听不见男人平和的呼吸声。

中也总是让人移不开眼。

太宰终于找到了一个自嘲的机会。他仰躺着,索性让雪水落入眼里,伸开唯一能活动的右臂,虽然左臂以很怪异的姿势扭曲着。

等过了大雪封山的日子,那个蓝眼睛的橘发男人要是过来挖自己的尸体,便能看见一个死不瞑目的太宰治,一个长满蛆虫眼窝极深瞳孔放大的讨厌鬼。

就此沉睡过去,记忆会停留在哪?


过了一天。

高速公路上行驶过载着情侣的五座小车,他们要去那头著名的温泉度假村。听说那里有一个享誉盛名的葡萄酒窖。

只不过在他们愉快的旅途中,发现了一个昏迷的黑发男子。他们猜测男子那时应该在等什么人救他。因为男子在医院清醒的第一天,就试图拔手上的针头。

我明明回来了,为何又到了一个没有你的地方。 

TBC


#发觉文风越来越痞,不知沉迷了些什么,休笔一年竟然没有炼成唯美温情系小公举

#定时发布器没存货,隔日更就这么失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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